曼施坦因点点头,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巴巴里斯,然后跟着军官离开了,房间被留给了牢林和那名有些过于兴奋的少校。
走出房间的曼施坦因内心感到一阵轻松,讲完模板化夸奖后他就感到有些尴尬,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了。
让林尚舟去处理,那太不尊重了,自己全权处理,又有些僭越。
所以离开才是最好的。
房间内只剩下林尚舟和巴巴里斯,以及那名如同雕塑般立在门口的警卫,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。
林尚舟没有立刻说话,他只是用一只手支着下巴,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站在那里的巴巴里斯。
他的目光很平静,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,但这笑意却让巴巴里斯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和发毛,先前那股兴高采烈的劲头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,慢慢泄了下去。
巴巴里斯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,眼神开始有些躲闪。他想起了某些不那么愉快的往事——他之前因为在林尚舟和其他人面前公开痛骂宰相而被一纸调令,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酷热难耐,环境异常艰难的德属东非。
那段与野生动物、蚊子以及当地黑叔叔为伴的日子,几乎磨掉了他一层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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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在那里的生活颇为优闲,但悠闲的生活意味着晋升渠道的丢失,如果不是他和布吕歇尔碰巧立了功,那他就回不到本土了。
此刻,直面这位掌控着他乃至整个帝国命运的大人物,巴巴里斯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冰冷的恐惧。自己过去的口无遮拦,对方不可能不知道。
过了几秒,林尚舟开口了,宰相的声音很温和,但这让巴巴里斯感到莫名的压力:“巴巴里斯少校,不必如此紧张。”
“你立下大功是事实,说说看吧,你自己…希望得到什么样的奖励?帝国不会亏待他的英雄。”
来了!巴巴里斯的心脏砰砰直跳。
他内心最真实最迫切的渴望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:回去!回到温暖、安全、没有无尽炮火和冰冷泥泞的德国本土。
尽管他在战场上十分积极,但巴巴里斯受够了这该死的前线,受够了每天面对死亡和虱子。
他想回到后方某个安逸的后勤仓库,或者训练营,当一名悠闲的补充兵军官,每天能和文件、咖啡打交道,而不是和俄国人的子弹打交道。
他还想到了和自己同甘共苦的好友,布吕歇尔,如果能把他一起弄回去,那就更完美了!
现在有这个机会,巴巴里斯自然不会放过。
但这些话能直接说出口吗?对一个刚刚赢得巨大胜利的“英雄”而言,这无异于怯战和逃避,是极大的耻辱,如果自己直接把这个想法讲出来,巴巴里斯相信,林尚舟是不会同意的。
于是,巴巴里斯咽了口唾沫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,尽可能委婉,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:“尊敬的宰相先生…感谢您的慷慨。”
“我…我和我的士兵们,只是尽到了军人的职责。”
“至于奖励…”
巴巴里斯的眼神继续闪躲起来,面对俄国人的炮击和子弹都未曾颤抖过的草原雄狮的内心,此刻却对这个面容和善的宰相感到了一阵恐惧。
这个人能决定他是留在前线还是回到本土。
“如果…如果可以的话,我希望…希望能在未来某个时候,有机会将我和我部队的作战经验,带回…带回国内,为训练新兵贡献一份力量。”
“毕竟,稳定的后方才是前线胜利的保障…”
他说得磕磕绊绊,词不达意,但核心意思只有一个:我想回家。
林尚舟静静地听着,他那双黑色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