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垃圾,这是你罪有应得的。”
直到再也看不出来人的形貌,重樱站着呆呆地发愣起来,无需付出丝毫代价,也不必对此偿还任何债务。
阿道尔本来欠她的!
“哈哈……啊哈哈哈!”她感到喉咙痛嗓子有点干,空气过于浑浊。
却在这里拔除几年来一直在心中的锐刺,在这所水蓝盟约阴暗,只有光亮照在历代的国王画像上的地方。
痛苦是最开始的、解脱却不是现在完成杀戮的时候。
“我的大小姐,何必为那些死去的渣滓想象,扩延他们已经终结的生命?”
沉稳宽厚的手,握紧了重樱的五指。
韦瑟连鞋尖都不想碰到死去的不净血肉。
“没有,我不会设想他们不死的未来。”
她转头悠扬了韦瑟一眼。毯布卷地,延伸向出口的位置,站着的人身上皆带有阴影而在。
她轻声又道:“我只是想心中的仇恨已去,却没能够让千万人都清楚他所作所为的罪恶。”
作为冷家大小姐,她的离开、她的归来,都缺少了一点雷鸣般的喝彩与掌声,没有鲜花与迎送。
只有寂寥地杀戮、死亡。
韦瑟感到她荡漾发丝的脑袋、在通道稍冷的风中缓落于自己肩头上面。
“我在呢。”他用沾过鲜血、握过匕刃的手自另一边婆娑被睫毛遮盖而视线蒙上一层阴影的重樱:“所有人都会知道他的罪恶——哪怕阿道尔与雷鲁夫已经死去。”
“我知道你在。”她感到略微宽心,听到下一句话后轻哼着声来表达了自己的应许与满意。
“就知道你最好啦!侍从先生。”
但死去的尸体极其碍着眼,没有再继续说更多的话语,韦瑟带着她离去。
只是刚走两步少女的心思好像就回到了与她自己有关的事情上面。
“这下……我们是不是也算游历各个王国,完成了一次旅行呢?”
“当然!旅行将要落下帷幕了。”
韦瑟认真地回答着,从门外吹来的风压将他的长至膝前的衣摆吹起些许,略微清爽的空气拥护重樱与自己一起外走。
挣脱水蓝盟约的泥沼,死亡弃置身后,外面如他所承诺将是新天地。
“唔!”少女转头鼓起腮帮子:“是那个,那个……”
“哪个?”
她哎地垮了个脸,半拧半把玩着韦瑟一侧的耳朵,轻声道:“嗯……就是,结……结婚~哦。”
声音如酥如魅惑,似糖一般稠糊但将甜意带来。
猝然的心跳与眩晕般的幸福令脚步有些许错乱,韦瑟嘴角傻傻的上扬起来。
“好……”
却是一点都令他看不出来重樱刚才手中才杀戮过生命,传导耳边的指责更像一种嗔怨痴痴地底哼:“怎么还要我提出来呢……笨蛋弟弟自觉点不可以吗?”
子嗣……婚恋……与所爱之人一起。这般转变带着晦暗又深狂的嗜人——一种怪异的态度转变,一种无法言叙的荒诞感。
过于幸福与新的烦恼接踵而至让韦瑟有更多的期待,也许自己会离开这里,前往暗影意志已经为他铺就道路的审议桌之上。
时光无法磨灭,他被给予了幸福。
“相当可以,是要在水之王国还是浮空群岛举行?”
他与重樱走到了尽头,游历四方的朋友与伙伴,如今还有三股其他种族的队伍,正踏在这座为水所统御的女子雕像前,看着走出来的两人。
精灵与矮人们遵守与暗影意志的约定支持他,恶魔视他为拯救者。
国王霖与新枢机兼圣徒长的风素琳走来。
霖看着两位几年后发生变化大到连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年轻人,身上没有了王的气势:“王族所辜负冷家的,会尽数补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