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清远沉吟起来。平王府的邀请绝非仅仅叙旧赏妆那么简单。
他素知这位平王萧弘行事深险,更隐隐听闻他对林氏娘家讳莫如深。
王妃骤然要与一个看似不相干的新晋文官家眷走动……联想到自家夫人刚开不久就颇引人瞩目的“云想斋”……
云初直视着季清远的眼睛,声音压低了几分,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:“夫君,平王妃此邀,于我,或许是念旧;于王府,动机怕非止于此。但此刻,我想到的不仅仅是这一趟应酬。”
季清远感受到她的认真,身体也不由得坐得更直:“娘子,你意如何?”
“夫君,”云初深吸一口气,将她思虑的核心道出,“我们今日不谈王妃是否真心,也不论平王府盘算几何。单论朝局,夫君以为,未来……如何?”
季清远何等聪慧,岂会听不出弦外之音?他眉心微蹙,眼神锐利起来:“你想说什么?”
“我想请夫君,细思平王殿下之能为,与……当今之势。”云初缓缓道,每一个字都像敲在人心上,“平王殿下处事,夫君在翰林院,想必比我更清楚。近来他领的几桩差事,表面看波折重重,甚至岌岌可危,然而结局,可曾有一次失手?”
季清远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,回忆着那些被同僚们私下议论的事务——赈灾粮草案眼看无解却柳暗花明、宗室纠葛闹到不可开交关键证人突然翻供、甚至连那次惊险的落马意外……每一次,平王萧弘都从危机边缘踏了回来,并且往往赢得更大的政治资本。
“确实……运道似乎格外眷顾于他。”季清远眉头锁得更深。
云初轻声道:“一次是运气,两次是巧合,屡次皆有惊无险,逢凶化吉……仅仅是运气和巧合吗?”
“或者说,这‘福运’本身,是否就代表着某种难以抗衡的……‘大势’?”她点到为止,没有说出“他是未来真龙”这种大逆不道的话,但意思已经极其明确。
“夫君细想,陛下龙体如何?几位成年的皇子之中,论才干、论气度、论如今的实力积累,平王殿下……究竟身处何方?是否只是你我所见的如履薄冰?”
书房内陷入一片沉静,只有烛火偶尔爆开微弱的灯花。
快穿之云初三月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