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初猛然回神,心脏骤停了一拍。门仿佛撞上了什么障碍物,力道被反弹回来一些。
她急忙探身出去查看,瞳孔瞬间收缩。
一个人影正踉跄着向后倒去,身影单薄得像在寒风中飘摇的落叶。
那是一个高挑清瘦的年轻男生,脸上戴着能遮住大半张脸的黑色口罩,只露出一双紧闭着、痛苦皱起的眼睛,额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。
他背着一个看起来颇重的斜挎包,一只手似乎想撑住旁边的墙稳住身体,但指尖还未触及墙面,整个人就已经失去了支撑的力量,软软地、直接地向冰冷僵硬的人行道地面栽倒下去!
云初手里的塑料袋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
云初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错愕、恐慌瞬间攫住了她,如同冰冷的液体灌进血管。
“对…对不起!天啊!”她声音发颤,几乎是扑跪到倒地的男生身边,手脚冰冷得不知如何是好。
她下意识地去扶他的肩膀,却发现他完全没有反应,双目紧闭,脸色在便利店透出的灯光下透出一种不正常的苍白,露在口罩外缘的脸颊皮肤冰冷湿黏。
“先生?先生你听得见吗?”她焦急地喊,声音带上了哭腔。
路上的行人经过,投来好奇又带着些许距离的目光。
“撞晕了?”
“怎么了这是?”
“是不是病了?”
窃窃私语传来,却没人立刻上前。
云初强迫自己冷静一点点,她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冰凉的指尖差点按错数字。
“120…!”接通了的电话,云初清晰地报告着位置、情况和对方的昏厥状态,“……他直接倒下去了,没有反应,脸色很白……地点是…地铁一号线出口旁边的XX便利店门口!”
挂了电话,云初半蹲在昏迷的男生身边,脱掉自己的棉服外套——顾不上寒冷——尽量小心地盖在他身上,避免他失温。
时间仿佛被拉长,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。
她看着他那紧闭的双眼和紧蹙的眉头,看着口罩随着微弱的呼吸起伏着微小的弧度,巨大的恐慌和内疚感几乎将她淹没。
是她推门时太用力了吗?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晕倒?
不知过了多久,终于听到了由远及近的、刺破夜空的救护车警笛声,如同天籁。
医护人员快速而有条不紊地下车,开始检查、询问。
“你是目击者还是家属?”一个年轻的女医生一边测着脉搏一边快速问道。
“我…我是在他前面出门的,我推门的时候……可能撞到了他,然后他就晕倒了。”云初解释着,“他…他一直没醒。”
“知道身份吗?”
云初摇头:“不知道,他戴着口罩。”
医护人员将男生小心抬上担架车。
云初毫不犹豫地跟上跳上了救护车。
车门关上,红灯闪烁,载着昏迷的男生和无措的云初,迅速驶离了便利店门口那摊狼狈的水渍和滚落的小蛋糕,朝着最近的医院疾驰而去。
在医院急诊室惨白而忙碌的灯光下,时间分秒流逝,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和云初剧烈的心跳声。
她一直焦灼地在走廊踱步,棉服的寒意早已侵入骨髓,但远不及心里的惶恐冰冷。
她一遍遍回想推开那扇门的场景——真的有那么大劲吗?
怎么会这样?
终于,急诊室的门开了,一个医生走了出来。云初立刻冲上前去。
“医生,他怎么样了?”
医生表情缓和了些:“别太担心,小伙子没事了。暂时没有发现明显的撞击伤,晕倒的主要原因是急性低血糖。”
“已经给他补充葡萄糖了,现在神志恢复过来了,比较虚弱,需要留观一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