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顺着坑道往里走,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煤尘味,混杂着一丝潮湿的霉味。脚下的铁轨延伸向深处,偶尔能听到水滴落在积水里的“嘀嗒”声,在空旷的坑道里格外清晰。他们仔细检查着每一个岔路口,手电筒的光扫过堆着的矿车、散落的工具,甚至连墙壁上的裂缝都没放过,可除了厚厚的煤尘,什么异常都没发现。
“局长,会不会是咱们想多了?”赵磊压低声音问,手电筒的光在前方晃了晃,“这坑道里除了煤就是石头,连个人影都没有。”
何锋没说话,只是蹲下身,手指捻起一点地上的煤屑。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,他眉头微蹙——这煤屑看着像是新落的,不像是积了很久的样子。他站起身,朝着更深的巷道努了努嘴:“再往里走走,仔细看。”
赵磊赶紧应了,握紧手电筒跟在后面。光束切开黑暗,照亮前方崎岖的路,两人的脚步声在坑道里回荡,显得格外孤寂。只是走了快半个钟头,坑道渐渐狭窄,尽头被一堆坍塌的煤块堵死,依旧没找到任何线索,仿佛之前的失踪、失窃,都只是一场凭空出现的幻觉。
赵磊抹了把脸上的灰,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甘:“局长,这屋里屋外都翻遍了,连墙缝都敲了敲,真就什么都没有。要不……我们再找一遍?说不定漏了什么地方。”他手里还攥着个手电筒,光柱在布满灰尘的柜角晃了晃,显然没放弃。
何锋望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,天边已泛起鱼肚白,街角隐约传来早点摊支起油锅的声响。他摇了摇头:“算了,时候不早了。再耗下去,附近的居民该起床了,人家上班路过看见咱们这一身灰头土脸的样子,不好解释。”
他心里清楚,这次搜查怕是走漏了风声,对方早有准备。只能先撤,等摸清底细再做打算。何锋拍了拍赵磊的肩膀:“走吧,先出去。下次再来,得换个法子。”
赵磊咬了咬唇,终究还是点了点头。忙活了大半夜,从后墙翻进来,在这间废弃的旧屋里猫了快三个小时,结果连个可疑的纸片都没找到,任谁心里都堵得慌。可局长都发话了,他也不好再坚持,只能悻悻地关掉手电筒,跟着何锋往门口走。
两人刚从那扇不起眼的侧门溜出来,赵磊看着何锋,突然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越笑越忍不住,最后干脆捂着肚子蹲在地上。
“你笑什么?”何锋皱眉,抬手抹了把脸,指尖蹭下一层黑灰——刚才翻找时不小心蹭到了墙灰,脸上怕是早花了。
赵磊指着他的脸,笑得直不起腰:“局长,您现在这模样,跟矿上刚下班的工人似的,俩眉毛都快看不出原色了,鼻梁上还沾着块灰,特像……特像年画里的灶王爷。”
何锋被他说得也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袖口,深色的警服上沾着不少尘土,裤脚还蹭了片墙皮。他无奈地笑了笑:“行了,别笑了。这附近的澡堂子应该开门了,先去洗一洗。总不能这副样子去局里,让那帮小子看见,得笑到年底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沉了沉,“还有,今天这事,烂在肚子里,谁都不能说,包括队里的弟兄。”
赵磊立刻收了笑,拍着胸脯保证:“局长您放心,我的嘴比闷葫芦还严,半个字都不会漏出去。”
两人沿着僻静的巷子往澡堂子走,晨雾里,两个灰头土脸的身影走得飞快。澡堂子里刚烧好的水冒着热气,水汽氤氲中,何锋和赵磊搓掉一身疲惫与灰尘,换上干净的衣服时,天已大亮。镜子里的两人重新恢复了平日里的干练,仿佛凌晨那场隐秘的搜查从未发生过。他们对视一眼,没再多说,径直往公安局的方向走去——新的一天开始了,该办的事,还得接着办。
何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眼底泛着淡淡的青黑。一整晚没合眼,脑子里全是案子的细节,此刻困意像潮水般涌来,让他连抬眼皮都觉得费劲。就在这时,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,马欣走了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