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 窗竹影摇(10)(2 / 4)

风骨之臣 原秋叶 4293 字 13天前

出—— 雪风灌入,却被他背影挡住,留下一地温暖的光。

梅润笙立于原地,握木马的手,缓缓松开—— 掌心,一点血迹染上木马背,像给这木讷的小兽,

点上最后一枚,

滚烫的,

春信。

三日之期,转眼即至。

梅润笙收拾好五妹遗物,怀揣着那枚沾血的木马,踏上了前往兰府的路。

一路上,他的心七上八下,既期待见到阿尧,又怕自己真成了兰家的拖累。

到了兰府西院,阿尧像只欢快的小鹿奔来,奶声奶气地喊着“爹爹”,扑进他怀里。

梅润笙眼眶一热,紧紧抱住孩子。兰一臣站在一旁,微笑着,眼神满是欣慰。

他来之前,兰一臣就跟阿尧说了,等会儿来的人是他的干爹,记得要叫人,到时候会收到礼物的。

果然,阿尧收到了许多玩具,小小年纪不知疾苦的他并不知道,这是梅润笙这些年来积攒的所有积蓄,都用在了他身上。

元月吉时,长安花正喧。

丹凤门外,车马云集,朱紫照眼。

梅润笙随内侍入城,一袭侯爷青袍,新赐的玉带勒得他腰线过分消瘦,像竹枝被硬束进金箍。

阳光灼灼,照在他颧骨突出的侧脸——肤色苍白,几近透明,仿佛一捏就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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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每一步都轻得无声,靴底踏在御道金砖,却像踩在薄冰上,随时会裂。

腰间所佩"春陵侯"金印,随步伐拍击大腿,"啪、啪"空洞,像给亡者敲的更鼓。

"瞧,那便是春陵侯。昔日探花郎,如今只剩一把骨头。"

"啧啧,走了狗屎运,妹妹爬上龙床,他便一跃龙门。"

笑声压得极低,却字字钻耳,像毒蜂绕梁。

梅润笙垂眸,睫毛在脸投下两弯暗影,掩住所有情绪;

指背却无声地绷紧,青筋暴起,又缓缓平复—— 他连怒,都提不起力气。

今日是封后大典,他妹妹的大日子,他不能在这种场合跟别人争辩,丢了妹妹的面子。

然而他不找麻烦,麻烦却会找上他。

英国公罗秉忠,因为其女罗锦书被废,对这新后自然没什么好脸色,如今他衔恨而来。

他紫袍金带,腰悬御赐玉鱼,春风满面,却笑里藏刀。

他端着酒觞,拦路而立,声音不高不低,恰好让四周人听见: "春陵侯,别来无恙?宁古塔的雪,可曾把骨头冻轻?"

他眼风上下一扫,唇角讽意不减, "如今身轻如燕,正好乘贵妃东风,飞上枝头。"

说罢,他举觞一饮,"啧"地一声,似品酒,又似咂摸人血滋味。 酒液沿他唇角滑落一滴,红得像胭脂,落在梅润笙眼底,却烧成灰烬。

梅润笙抬眼,眸色深得像两口枯井,井底曾燃火,如今只余冷灰。

他微微拱手,声音沙哑,却平静得可怕: "罗大人雅谑,润笙...受教。"

说罢,侧身欲过,背脊弯得极低,像给命运俯首,也像给亡妹俯首。

——昔年探花,策马游街,罗秉忠尚在他马后望尘;

如今,他却被此人践踏如泥。

可五妹草席卷尚未冷,他有何颜面反击?

牙,早在雪原就被悔恨拔光;爪,亦被自责磨钝。

兰一臣适时近前,青袍玉带,笑意温润,却恰到好处地隔在两人之间。

他抬手,似要替罗秉忠斟酒,实则以袖为屏,掩去众人视线: "罗大人,今日国宴,酒烈,慎言。"

声音压得极低,仅两人可闻,尾音却带着丞相独有的清寒。

他抬眸,看向罗秉忠,唇角弯起,眸底却无半分笑意: "春陵侯乃陛下亲封,非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