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大吃一惊:“你的铁坊……”
“干不下去了。”平岛吉次郎深深叹了口气,“铁器现在卖不动,远藤大人那边的订单给得很少。在市面上零卖,旧的卖不出去,新的也不敢再打造,但帮工的薪水一直要开,借了银行的贷款也要一直还,所以……我准备把作坊关了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石六郎也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,一时无话可说。
这两年有政策,要给知多半岛上所有农夫尽量换上铁制农具,以提高粮食产量、拓荒效率和三级道路(村内及附近道路)修筑速度,所以“国营铁坊”几乎是在平价出货,甚至小亏一点出货,而接到这些货的弯津政府,是以奖励、未来分期偿还、政府补贴出售的方式,再把铁制农具交给赤贫农户,以图未来的整体收益。
同时,因为赈灾,弯津的财政压力也很大,为了快速回血,弯津对外也在拼命抛售铁器、铁料,导致热田港铁器价格大挫,所以……
平岛吉次郎这些私营同行就倒了血霉了,“国营铁坊”只要原野一声令下,敢拿铁当木头卖,亏到姥姥家也无所谓,但这些私营作坊主,别说亏了,不赚钱就要死。
石六郎对这种大势也无可奈何,犹豫片刻后说道:“现在弯津的铁坊没以前那么好进了,次郎哥要是想去,大概只能先干着临时工,薪水不是很高,有些太委屈你了……”
顿了顿,他又问道,“你没问问孙六郎吗?
老铁坊那边熟人多,该能有点办法吧?”
“第一铁坊那边问过了。”石六郎又叹了一口气,“两个孙六郎都问过了,老铁坊那边现在以生产铁炮为主,管得更严,要进人必须通报给阿满大人,打零工都要通报,他们不方便。”
“那我这边也只能打打零工。”石六郎现在也算活得人模狗样了,但听到阿满的名字还是有些不自在,情不自禁就抬手摸脸他刚来弯津时因为犯错没少被阿满打,而且这两年铁坊里也有人犯了错被阿满派人拎走了,下场都不太好,想想就有些吓人。
平岛吉次郎也没办法,叹道:“零工就零工吧,能吃上口饭就谢天谢地了。你这边再不行,我可能就要报名去参加垦荒,那样好歹能分一块公田,至少饿不死。”
去参加政府组织的垦荒团算是一般人最后的保底退路,但垦荒团通常都要去偏僻之地,如果有可能,他不想离开新弯津这座生机勃勃的城市,他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,而且他都快把怎么种地给忘了,去垦荒估计会很艰难。
石六郎陪着他叹了口气,犹豫一下问道:“次郎哥,你没试着去找找野原殿下吗?当初在老铁坊,他老人家还夸过你呢!有这份香火情,他怎么也要照顾你一下的。”
“三个多月前找过,殿下后来批给我一份订单,不然我连这三个月也熬不下来。“平岛吉次郎虽然是被政策,或者说原野给坑了,但他也不怪原野,他知道原野的命令对整个弯津来说
更有利,要怪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。
他无奈说道:“我不想再去麻烦殿下了,现在再怎么样,也比当年差点饿死强,我自己重新再来过吧!”
下次他可不创业了,就老老实实在弯津第三铁坊干活,争取把损失的这两三年时间再补回来,就是可惜他在新弯津买的房子,作坊倒闭会小亏一笔,新房子估计得卖掉还贷还好以前多少赚过一点钱,有些积蓄,能把贷款抹平了,不然只能更惨。
不过也算行吧,好歹他娶到老婆了,还一家人住过两年新房子,不像石六郎,现在还住在作坊宿舍里,想娶老婆都要排队。
他这么自我安慰了一下,心情又稍好了点,对石六郎低头道:“六郎,以后哥哥就要拜托你多关照了。”
石六郎也暗自庆幸当年没像平岛吉次郎那么激进,看旧弯津有个卖酒的发了大财就跑去有样学样,但他还是很诚恳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