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7章 心有痴念(3 / 4)

寒衣调 毁应楼 4145 字 3个月前

分别的痛苦。

虽然在第一次遇见时,江夜雪所表现的情感他不太懂,但待年岁大了,他便也猜出了江夜雪对慕容楚衣不同寻常的情意。

所以,在方才慕容楚衣那明显让他代替他陪伴在江夜雪身边时,他除了不可置信,更多便是难受。

“江叔虽因我这身皮相而出手相救,可他从未把您和我混淆。”

或许江夜雪初见他时曾恍惚过,可他很清楚,江夜雪看他和慕容楚衣的眼神是不一样的,他一直分得清谁是谁。

慕容楚衣就是慕容楚衣,而南流景就是南流景,谁也代替不了谁。

慕容楚衣静静听着眼前少年的辩驳和劝告,这明明是严肃的话题,可听着听着,他却眉眼弯了弯。心想:是个好孩子,没被他影响就好。

七彩祥云的霞光倾泻而下,为二人披上一层流动的彩纱,圣洁而静谧。

慕容楚衣伸手轻轻抚过少年肩头,霞光在他指尖流淌,仿佛要将不同时空的两人连接在一起。

“可是流景,有些人,注定一开始就是错的。”

他时常想,或许他和江夜雪的相识本就是错。若当初他没出手拉他一把,两人兴许都不必这般痛苦 。

“有些事,是没办法原谅和忍受的。”

很抱歉,他真的没办法释怀那些死在江夜雪手中无辜的生命,忘不了曾经那场场痛苦与折磨,放不下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仇恨。

“他助我历劫重生,我祝他余生安好,幸福美满。如此,便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释怀。”

慕容楚衣的声音明明一如初见时那般清亮沉稳,可南流景却感受到了那字字句句中蕴含的痛苦挣扎。

心口骤然一痛,宛如针扎了一般,南流景疼得不禁手捂着胸口,弓起了腰。

方才清明的大脑又开始恍惚起来,脑海一片混沌,他逐渐听不清慕容楚衣说了什么,眼前的一切越发模糊。

那片雨后的霞光煞是美好,可却转瞬即逝,让人永远留不住。

意识消散前,南流景突然感觉手背上划过一抹滚烫的水珠,而慕容楚衣最后说的话语终于明晰。

“流景,我与他的故事已经画上了句号。所以,你对他的喜欢,不必顾忌什么。”

“……也不必告诉他你曾见过我。”

一切尘嚣终归于平静。

三月初三,上巳节。云梦九歌,命缘司。

南流景再度恢复意识时,眼前已然不是青云幻境中的临安城,而是他幼时在命缘司曾住过的房间。

桌上放着碗正冒着热气的汤药,送药人许是走得急,放下的力道重,致使汤药洒落不少在托盘中。

屋中紫金香炉轻烟弥漫,宜人养神的沉香盖过了这股苦涩的草药味。

望着窗外随雨丝飘落的粉白合欢花,南流景静默良久,呆滞无神的瞳孔方才缓慢聚焦。

他下意识运转灵力催动功法,惊觉体内经脉畅通无阻,再无半分滞涩之感。

与此前困于婆娑河时截然不同——那时总有一股无形力量死死钳制周身气脉,任他如何挣扎都难以挣脱。

“原来不是梦吗……”南流景轻喃,垂眼看着自己仍显病态的手,恍惚的意识逐渐清明。

慕容楚衣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响起,可那道白影竟悄然变得模糊,让人分不清现实与梦境。

青云幻境中的临安城已雨后放晴,而现实中的云梦九歌仍旧雨声淅沥。

掀被下床,许是昏睡得太久,他只觉手脚绵软得厉害,不过几个简单的动作,竟已有疲惫之感。

“这便是大病初愈后的虚弱嘛。”他看着自己这般无力的模样,不禁苦笑一声。

从小到大,他还真极少生病受伤过,虽知病后多虚弱,但真不知其究竟是何感受,而今倒是体验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