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丞相周枞,你定要重用。他身为皇后之父,又无子嗣傍身,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全系于你与佳敏二人身上,必然会对你忠心不二,矢志不渝。此人智谋超群,深谋远虑,有他在朝堂辅佐,必能保我南唐江山安稳无虞。”李暻的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,却又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每一个字都透着沉甸甸的期望。
李玉满脸悲戚,眼眶泛红,豆大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,他虔诚地跪在榻前,身体微微颤抖,认真聆听着父皇的每一句话,不住地点头,声音带着哭腔说道:“父皇所言极是,儿臣定当铭记于心,不负您的殷切嘱托,定要重用周丞相,让他为南唐的兴盛殚精竭虑,鞠躬尽瘁。”
李暻微微颔首,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,缓了好一会儿气,才接着说道:“尽快举办科举,广纳贤才,选拔出真正属于你的栋梁之材。如今天下局势波谲云诡,变幻莫测,唯有不断注入新鲜血液,方能稳固朝堂根基,抵御各方如狼似虎的威胁。”
李玉抬起头,目光坚定如铁,语气坚决有力:“儿臣谨遵父皇旨意,回宫后便即刻着手筹备科举事宜,定要为南唐选拔出一批德才兼备、有真才实学的贤能之士,让他们为我南唐的繁荣昌盛效力。”
李暻欣慰地看着李玉,那黯淡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,如同回光返照般,他慈爱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,缓缓说道:“好了,该交代的父皇都已说完,你去吧。”
李玉心中满是不舍,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,却又深知父皇此刻需要安宁。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,额头重重地触碰到地面,声音带着深深的哽咽:“父皇保重,儿臣告退。”随后,他缓缓起身,一步三回头,每一步都仿佛灌了铅般沉重,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寝宫。
当夜,金陵城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,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。承德殿内,李暻的生命之火如风中残烛,在一阵轻微的抽搐后,悄然熄灭。一名侍奉在侧的太监最先察觉到异样,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,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,颤抖着嘴唇,半晌才挤出一声尖锐的呼喊:“太上皇驾崩了!”这声呼喊,如同晴天霹雳般在殿内炸开,瞬间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。原本静立在四周的宫女们,像是被抽走了灵魂,纷纷瘫倒在地,放声大哭,哭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,凄厉而悲怆;太监们则如惊弓之鸟,匆忙奔走,将这悲痛欲绝的消息传向宫中的每一个角落。
很快,这噩耗如汹涌的潮水般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至整个皇宫。李玉正在自己的宫殿中,沉浸在对父皇的担忧与牵挂之中,听闻此讯,只觉天旋地转,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。他不顾左右侍从的阻拦,发疯似的朝着承德殿狂奔而去,一路上撞翻了不少物件,却浑然不觉。
当李玉赶到承德殿时,看着灵堂中父皇那毫无生气的面容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。他双腿一软,“扑通”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,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,悲恸地大哭起来:“父皇!父皇您为何如此狠心,抛下儿臣而去啊……南唐的江山怎能没有您的引领啊……”他的哭声在空旷的殿内久久回荡,满是对父亲深深的眷恋与不舍,那哭声仿佛要将这无尽的悲痛倾诉给天地万物。
而在皇宫的另一处,李灵月听闻父亲病逝的消息,手中的茶杯“啪嗒”一声掉落,摔得粉碎。她呆立当场,仿佛被定住了身形,片刻后,泪水如泉涌般夺眶而出。她踉跄着走到椅子旁,瘫倒在上面,泣不成声:“父皇……您怎么就忍心抛下女儿走了啊……”此刻的她,满心都是失去父亲的悲痛,那深入骨髓的哀伤如潮水般将她淹没,让她暂时忘却了所有的纷争与野心。
就在众人沉浸在这悲痛欲绝的氛围中时,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哀伤。南唐废太子、现任静安王李从毅身着一袭华丽却略显凌乱的锦袍,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卫兵,